在办公室坐得久了,对着电脑时间长了,总喜欢站起来看看窗外放松自己。窗外是一条马路,每天形形色色的人,不同款式的车奔流不息。这是个忙碌的世界,人们不停地擦肩而过,却很少会相互看一眼,只留下云云的繁华冷眼看着一切。
马路的对面正在建一座高楼,从最初的俯视到现在的仰视,它成长的很快,这让我有些担忧,担心它长得太快、长得太高,会把光顾我温暖的阳光阻挡。
很长时间我只在乎楼的增长速度,很少去注意楼的本身以及大楼上整日忙碌的工人。直到有一天,我突然看见对面楼上一个忙碌着红色的身影,那天她正扛着像单人床大的板,或许是木的或许是其他材质的看不清楚。“难道是个女的?”心里疑虑着,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房的另一边。为了证实我的怀疑,我耐心的等着。还好,她很快又出现了,又扛起一块板子,真的是个女的,转身的时候我看见她身后扎的粗粗的辫子。她体型有些偏胖看上去很壮实,离得远看不清长相,但感觉有四十左右。虽然扛着很大的一块的板子,但身形矫健,红色的外套松垮垮的被板子压的在身上扭作一团,虽然看不清她的面目,但我可以想象整天风吹日晒,无情的风霜定给她脸上留下许多的刻痕;长期干活,她的双手一定是粗粝的,握起来一定是硬邦邦的。
工地上忙碌的人们像蚂蚁一样来回的穿梭着,高高的起重机伸着长长地手臂像一名指挥家。在众多忙碌不休灰色的身影里,这个红色的身影让我的心情那一瞬间变得柔软、温暖。我远远地、呆呆地看着她忙来忙去,不时扛起一块块板子。
她是跟老公来这里的吗?或是为了生计来这里的?会因为工作艰苦充满抱怨吗?会快乐吗?远远看着她,看着她满身的灰尘,被汗水浸湿的衣裳,甚至连性别都那样模糊的情状,我无法不动容。
女人,这个本该充满柔情的称呼,却在这钢筋、水泥、力气和汗水之中变得强硬、甚至有一些阳刚。想想自己每天穿着整洁的衣服,踩着漂亮的高跟鞋,上班不过五分钟的路程;办公室整洁干净,冷了有暖气,热了有空调,整天电脑开着;不忙的时候可以看看书,和同事聊聊天,像一个都市丽人那样的打扮生活;可就是这样,有时还会有抱怨,会不知足。
而对面工地上的女人,为了养家糊口,为了更好地生活,把自己站成一颗男人的树,日晒风吹、流血流汗、岁月在脸上,早已堆满了灰尘。她虽没有女人的万千妩媚,却有着一种洒脱不羁的美,建筑物的每一次拔节,都凝聚了她辛苦劳作的心血和汗水,而这一切竟让原本平静的我不安起来。
对面的大楼像一棵不断生长的葱郁的大树,那一抹红色就像众多绿叶中悄然开放的小花,是那样的盎然生机,妩媚动人。在这个冰冷入心的季节,让我的心渐渐暖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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